清明祭母
来源：民生在线 责任编辑：堵奕惟 时间：2022-08-25 16:31:46
我们点上蜡烛，烧着香和纸钱，放了足足十多分钟的鞭炮，我带上您生养的子女和后辈们，团团围着您的墓边，磕着头，流着怀念的热泪。您知道吗，慈爱的母亲，您在里头，我们在外头，千言万语都表达不出我们对您的无限哀思，只能借清明这个欲断魂的日子，遥寄我们对您情感的迸发!
您是一株红色的康乃馨，夜夜开在我枕边，您是一条清幽幽的小溪，流淌我生命的每一天，有一片大海，那是母亲的胸怀，有一片净土，那是母亲的心灵，母亲永远是照着孩子们前行的那盏明灯。
拉开记忆的闸门，寻觅着母亲的关怀，母爱是无边无际无私的……
1976年11月15日午夜，是我永远难忘的日子，母亲病危，13岁的妹妹和两位乡亲用板车拖着奄奄一息的母亲，迎着寒冷呼号的北风，顶着飞舞的雪花，在通往公社卫生院的乡间道上艰难的前行，我和父亲没有在母亲的身边，上了离家五十里外的冲天湖人工造河水利工地，那一夜，乌鸦在树上叫个不停，那一夜，我和父亲的眼皮也跳个不停，总感到没有好兆头。果然，第二天早晨，我们听到了母亲去世的噩耗，太早了，母亲还只有43岁，太悲了，您怎么选择我们国家多灾多难的这一年和伟人一起去见马克思呢？母亲一生养育我们兄弟姐妹五个，我排行老二，母亲去世这一年，我才18岁，高中毕业刚刚一年，我应征入伍政审体检通过，只待换军装出发了，由于家里缺劳力，大队把我留住了，要我扛大梁挣工分养家糊口。从此，我天天以泥土为伴，任劳任怨修地球。
母亲的一生，是艰辛的一生，是勤劳的一生，是善良的一生。父亲多病，全靠母亲来操持这个困难的家，口粮不够，母亲就用大米拌红薯、白萝卜煮熟后，让我们充饥，家门口来了乞丐，母亲总是把一碗白花花的大米赐了出去；寒冬来临，母亲把队上分的棉梗上的残剩棉桃剥出棉花，纺织出新衣裳，为我们保暖；柴草少了，母亲朝出晚归，砍些芭茅野草晒干后烧火做饭；往锅里倒油的时候，母亲怕不小心倒得太多，就用筷子插进油瓶，然后滴进锅里；人多菜不够，母亲买了很多坛坛罐罐腌制咸菜，一年四季，咸菜不断。每天天刚蒙蒙亮，母亲一一把我们叫醒，塞上煮熟烫手的红薯催我们上学。晚上，母亲收拾完家务，等一家人躺下休息后，母亲点上煤油灯，为我们补衣衫、纳鞋底儿，她被岁月侵蚀得开始浑浊的眼睛，只有凑近昏黄的灯光才能看清针眼儿，烧了头发扎了手，是常有的事儿，多少个春夏秋冬的夜晚，我们都是在母亲“嗤嗤”的纳鞋底声中睡着的。我们兄弟姐妹走出去，虽然身上穿的是补丁压补丁的“百纳衣”，但是是队上浆洗得最干净的。
母亲是个坚强的人，日子虽苦，却从不求人施舍，她用微弱的双肩，负载着这个大家的重担。记得有一年，我们家张嘴的多，读书的多，挣工分的少，年底结算“超支”太多，队上开会点了我家的名。第二天，母亲就请人把我家屋后长了近三十年要三人合抱的参天槐柳树砍了，卖了五十元钱，偿还了“超支”款。有了这样的坚强后盾，我们心里很踏实，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读书呢？母亲教子很严，她教导我们“活要活得很新鲜，穷要穷得有骨气”，有一年快过年了，队上把池塘抽干水后已捞完鱼，池塘在放水，我和弟弟又捞起了几个小鲫鱼回到家，母亲脸色突变，非要我们把鱼送交给了队里。母亲虽然目不识丁，但对我们五个子女读书很看重，我们无论哪个读书迟到或少交了作业，母亲都要拿着竹枝要我们跪下认错，但总是手中的竹枝只举在手上做做样子，从不抽打我们。虽然家里很困难，一分钱要掰成两半用，但我们在母亲的羽翼下成长，我们的精神生活很充裕，母亲每个月都要我们卖些鸡蛋，买些小人书，时间长了，我们家几乎成了队上小朋友们的图书阅览室，有时放学了，我们就把家里的大门用长板凳搁上，打打乒乓球，还买了低价的笛子、二胡、笔砚等来发挥各自的特长，有时晚上家里很热闹，吹打弹唱穷着乐，在队上小有名气，母亲看在眼里，喜在眉头，笑在心上，有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的喜悦感，这些，我们现在都记忆犹新。
母亲去世后，家里像散了筛似的，乡亲们很关心我们这个家，陆续帮我提亲，我都婉言谢绝，家里这么困难，我难道苦别人吗？母亲把这个家交给我，我不把这个家混出人样，我怎么会考虑个人的事呢？我们兄妹五人和多病的父亲相依为命，依靠母亲留给我们的精神支柱活了下去，在我的带领下，大家不负艰辛，执着追求，在求学的路上爬行。我们经受了风雨，见到了彩虹。全国恢复高考后，我们以大带小，传帮带地相继考上了大学，跳出了农门，后又都参加了工作。现在我们有的走进机关，有的登上讲台，有的当上领导干部，我的两个小孩，也在茁壮成长，一个在攻读美国知名的塔夫斯大学全额奖学金的电子工程博士生，一个就读北京理工大学珠海学院国贸专业，我们这个家虽然不算富有，但日子还是红红火火的。这一切的一切，可以告慰母亲的在天之灵，您可以含笑于九泉之下。
可是，这样的幸福您没有亲眼看到，更没有享受到，我们知道，是母亲的人品人格激励着后代，我们知道，是母亲在天之灵保佑着后代，为我们一路前行洒满了阳光，才有我们骄傲的今天，正如高尔基所说“世上的一切光荣和骄傲，都来自母亲"。现在，我们一往深情地感受到，无论我们年纪多大，条件多么优越，身边只要有年迈的母亲，我们才能得到真正的满足。此时此景，我们此生已经无以为报的母亲，想起了您为我们辛勤操劳的一生；想起了您用毕生精力和心血培育我们；想起您不惧困难，从善如流的崇高品德；想起您对我们的谆谆教诲和鼓励；想到这些，母亲的音容笑貌似如眼前，此心虽寸草，母爱大如天。
（鲁光伟 供稿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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